奈何明月照沟渠 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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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以…不可以！现在就打掉！”齐殊扶住墙壁才能站稳。
“迟了，陛下，已经迟了。”白音心中也是无奈，他现今觉得，这次怀胎应当真是天意，自然受孕双胎是如何艰难，可偏偏出现在了君后这样虚弱的父体之上。
而且，孕早期的孕反一般也会翻天覆地，君后又偏偏只是嗜睡，连他都有些掉以轻心，直到胎儿开始迅速发育才瞧出不妥。
“如何就迟了！”
面对帝王的怒吼，白音叹了口气，“胎已满四月，即使是单胎，孕四月后打胎，伤害不比生产更小，更何况，君后乃是双胎，两个龙子都长势甚好，已强健过父体，生产前，父子生脉相同，息息相关，自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听了白音的话，齐殊彻底萎靡下来，他开始痛恨自己从前的优柔寡断，明明早已经想好了，无论什么时候，都要以阿霁的身体为准，可是在孩子的去与留上，他终究是顾虑了其他。
“好，朕就将君后的身子托付给你了，还望务必周全。”终于，他还是将无限的情绪吞了下去，一一消解，只说了一句称得上平静的话。
转眼间，两个月过去，宫中又将迎来新年，齐殊一直秉持着休养生息的原则，又持续发展商业矿业，近几年国力兴盛，百姓安居，倒是年年好年景，只是到了年下，各国使臣竞相进京朝觐，又有各地官员入京述职，齐殊分身乏术，是比平日里忙了许多。
“君后如何？”人儿最近浅眠，稍有动静惊扰便整夜难眠，前一日批折子太晚他未敢进寝殿，这日早朝又有外国使臣进京，需设宴商讨通商一事，午后才得空隙回到后宫。
这让他一直心神不定，人儿高龄有孕，实在是辛苦，他只恨不能时时刻刻守在身边。
“见过陛下，小皇子闹腾地厉害，君后昨夜一夜未眠，早膳也未用，白太医折腾了半日，药熏针灸都用着，方才浅眠。”侍女迎过来，小声回着话。
齐殊心疼地不行，速速除去鞋履外袍，换了件洁净无香的中衫，将身子烘暖，小心翼翼地走到榻边。
这次有孕之后，阿霁的身子越发娇嫩敏感，稍有摩擦便难受地厉害，若是压了锦被在身上，胸口必定难受地喘不过气，只好将地龙烧得极暖，让他赤身也不至受寒。
重孕在身，又心肺衰废气血不足，根本无法平躺，只能用数十个软枕支撑起身子靠坐着，又一刻不断地含着千年参王提气，方能勉强维持呼吸。
只是这双胎孕肚本就沉重，每日不断的大补之药又几乎都被胎儿吸收，孕肚格外沉坠，此时虽只怀胎六个月，却比单胎足月的还更要大些。
阿霁入眠艰难，睡着后受不得一点儿动静和外力，平日里不断给按揉身子的医女不敢动作太大，只有两人一左一右稳稳托着孕肚帮他缓解些许压力，其他部位的不适只能用药物熏蒸来缓解。
齐殊看向人儿被温热的药雾熏得有些泛红的双足，原本就下垂地厉害的双足，早已因重孕肿成了团子，此刻被熏蒸地泛粉，像极了一碰就会破皮的蜜桃，双腿也肿得不正常，皮肤透出些柔光。
“呃……阿殊……”榻上的人出了声，但一时间并没有力气睁开眼睛。
齐殊一时间不知道他是梦魇还是已经清醒，用手护住他的胸口，柔声哄着，“不怕不怕，阿殊在呢，安心睡会儿好不好？”
可是人儿还是醒了，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，眼睛已经因为整日难眠和消瘦而有些凹陷，眼下挂着两团乌青，可眼神仍澄澈如旧，带着笑意。
“是不是…很忙呀…嗬…我很好…宝宝也乖……”他气力不足，一句稍长点的句子，说到句尾就只剩气音，要缓好久才有力气继续讲话。
齐殊心疼地眼圈都红了，“乖，缓一缓，不说话了哦，只是年尾到了，事情稍微多些，不能时时陪着你，是我的错。”
他慢慢给人顺着气，隔着几乎只剩一层皮肤的胸腔，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人儿的心跳，孱弱、紊乱、努力地跳动着，是让他时刻挂心又安心的节奏。
侍女呈了新的参片上来，齐殊摸了摸人的发丝，“来含片新的参片哦，你一直念叨着口中终日都是苦的，这批参片都在蜂王浆中渍过，会有蜜糖甜味哦。”
他俯身下去吻上人儿的唇瓣，舌尖轻松就攻略了无力的唇齿，慢慢舔舐过软舌，便触到了现在压在舌下含着的那片参，舌尖一动便含到了自己口中，又护住人儿的下颌，将新换的参片搁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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